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永远的真诚

2000-05-25 来源:光明日报 郝青 我有话说

读小学时,教师领着我们“浩浩荡荡”地冲进山乡村边的破庙。庙前的碑石被运到学校,砌成操场上一个不大不小的讲台。一天,校长站在讲台上,举着一本黄兮兮的厚书训话:“谁家有这样的大书,统统交到学校来!”并告诫我们这种书毒得很,万万看不得。回到家,我翻箱倒柜地寻找“毒”物,还真找出一本,却无头无尾。好奇,就一页页地翻起来,没想到,竟一下子入了迷。我诧异,原来这“毒”东西竟如此叫人沉醉。

书自然没上缴,藏在炕席底下,有空儿便读,蛮有味道的,后来上了中学,才知道这本无头无尾的书是《红岩》,就是这本残缺的《红岩》,引导着一个乡村的孩子迷上了书,且迅速成瘾。

记得在一个平常的下午,邻家的二胖告诉我,他也藏了一本书没交,我大喜。然后,便与二胖寸步不离,以求借阅那部大书。二胖虽胖,却鬼精鬼精的,不说借也不说不借。他上山,我便跟着上山;他去割猪菜,我随其去割菜,极殷勤地帮二胖干活。一连几天过去,苦心没有白费,二胖总算答应借书,却只准我在他家看。晚上,蹲在二胖家的门坎上,任那一家人把子粥喝得山响,我不无贪婪地啃着那部厚厚的《青春之歌》。

书让我结识了另一番天地,我对书便有了一种格外的真诚与渴望。每到一家,两眼贼一般四处溜看,希望能发现一两本书。

如今,二胖早已躲进一家研究院里终日钻在书中,面壁苦研。我也昼夜躲在一家“书”院里与文字打交道。一本被人称之为书的小册子问世后,胃口变得越来越高,欲望也越来越大。因不满足于只拥有那几本书,就少不了逛书店,书一本一本地买回来,看完后,还要让其一本本地挤进床底。有限的空间委实腾不出地方架起书橱,所以鲁迅也好,巴金也好,委屈点就委屈点吧,好在我很坦然,因为无论大师们的杰作被搁置何处,它们都始终被我的真诚所拥有,那是我永远的真诚,永远的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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